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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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朝露在幼時曾經養過一只貓, 那貓很是溫順，平日裏每當朝露輕撫它身上時候，它會發出喵喵的聲音, 心情好的時候還會主動靠在朝露身上，同她很是親近。
也是因為那貓的脾性溫順又喜愛在朝露身上撒嬌, 有一年夏日的一個夜晚，朝露有些懶散的在殿內的榻上躺著看書, 屋外響著悶雷, 夏日的天氣總是伴隨著雷雨的夜晚，屋子裏也是悶悶熱熱的，肖晗命人給她準備了幾個冰鑒, 放在屋內的各處, 想以這樣的方式來緩解夏夜的燥熱。
同人一樣，那貓也畏熱，長夜漫漫它也喜歡靠近冰鑒休憩, 屋外的天色已經全部黑了，偶爾還能閃過銀蛇般的閃電, 朝露低頭看書久了脖子有些痛, 剛擡頭想揉揉脖頸, 屋外一道能照亮半邊天的閃電就這樣落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電聲，朝露被嚇的縮了縮脖子, 正在心有餘悸的時候，那原本側臥在冰鑒旁的貓像是受到莫大驚嚇，一個翻身就跳了起來，原本平順的毛被炸起, 情緒也變得暴躁不安，不停地在屋內上躥下跳, 邊跑嘴裏還一邊嘶吼，誰也安撫不下來。
而此刻的她就如同那日被驚駭到炸毛亂竄的貓一樣，蹭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若不是肖晗反應極快的松手後退與她隔開些距離，想必這會他的唇齒都會因此而受傷。
她受到了驚嚇，情緒有些難以言表的激動，肩膀被胸口的起伏帶動，面色難看，眉頭深鎖的盯著眼前的男人，語氣是在錢川等人聽來都能受驚的程度：
“肖晗！你在胡說什麽！”
但眼前的男人卻一副面帶淺笑的樣子看著她，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自顧的說：“這個稱呼比方才的兩個都要好，”說完擰眉想了一瞬“但還是不如孤方才說的那個好。”
“你！”
她此刻有些後悔方才過早的對這個男人下了定義，什麽沈著冷靜，什麽內荏穩重，如今看來都是假象，明明他之前還說他在自己這裏已經沒了立場，卻轉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放浪。
十年內廷的生活再加上兩年的遙城經歷，也只能讓她說出這最最出格的兩字來形容當下的肖晗。
看著他這會一臉平靜的樣子，朝露覺得自己已經深刻打磨了兩年多的心性在他面前好似不起任何作用，深深吸了一口氣，暗示自己鎮定後才開口：“殿下知曉我不喜如此。”
神色板正，不像說笑的樣子，眼下的情形和兩人如今的關系並不適合他說出剛剛那翻話，朝露表明態度，卻見他慢慢回身踱步到方才的位置上，悠悠然坐下，嘴裏邊道：“蕭夫子還和從前一樣，不過一兩句笑言就如此當真。”
“可民女不覺得殿下方才的話是笑言，沒人會用這樣的話來當成玩笑。”她氣還沒消，語氣硬邦邦的。
肖晗一臉正色的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回答：“如此說，你是將它當成了真話？”
是真的想喚夫君，還是真的還愛他？
他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朝露這會心裏的火氣有些壓不住了，自今日同他見面以來好似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被他牽著鼻子走，她沒有同百官舌戰的經歷，也沒有一副很好的口舌，自然在這上面比他差遠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同他多說一句話了，再這樣下去會忍不住像對小意母親那樣同他吵起來。
她需要冷靜，只當眼前這人是於她有過幫助的恩人，而今恩人不過玩笑兩句，還不值當她如此。
肖晗也一直在觀察她，看她又漸漸變的同以前一樣，氣不過又發不出的樣子才覺得熟悉，也沒讓她氣太久，他見好就收：“這裏既不是遙城也不是京城，你若再喚皇兄或者殿下確有不妥，孤方才的話也不無道理。”
她這會還在平覆自己的情緒，沒那麽多心思去想他說的話，還不待她多思慮一會，就聽肖晗又言：
“既如此，那便喚名諱便可，肖晗和蕭朝朝，倒也算般配。”這話說的那麽的理所應當，但聽起來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能讓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殿下這是在折煞民女，您的名諱不是我這等升鬥小民就敢喚的。”她語氣裏已經隱隱透出不善，明明只是一場簡單的談話現在都被他攪的變了些味道。
肖晗搖搖頭，狀似無意的提起：“可孤似曾記得，方才是誰欲言又止的說了一半，說孤幫了她一個大忙，她不想欠人情的？”
朝露詫異道：“但這和名諱沒有關系。”
肖晗掖了掖手邊的袖子，方才替她上藥的時候，袖口上不小心沾上了些藥油，他這會正仔細的查看著，卷起了最裏層衣物的袖子，露出了一截手腕骨來。
她如今都還清楚的記得，肖晗的雙手因為常年習武的原因，掌心有一層薄繭，不厚，但卻能在每次與她相接觸的的時候磨的她癢癢的，或許他比較幸運，習武多年，又征戰多年，手上除了薄繭外並留下什麽傷口，一雙手骨節分明，修長勻稱，最重要的便是，這雙手有用不完的力量。
朝露在這雙手上嘗過甜頭，也吃過虧，每次疲憊到想耍賴的時候，這雙手就會將自己桎梏的牢牢的，嘴裏說著沒力氣，不想動，但是腰部貼上的那雙能讓人酥酥麻麻的手會替你動，再替你用力，亦或是她在情動時分故意使壞，挺直腰肢，讓他進退兩難的時候，那雙手也會毫不猶豫的落在後面，輕拍，再輕拍。
她深知那是一雙多好看的手，能寫字，能習武，能打馬球，還能抱她，最重要的是，那雙手上沒有一點瑕疵，白璧無瑕般的好看。
但就是這會，朝露在餘光中不經意瞥見他整理袖口的時候右手靠近腕骨手背的位置有一個傷疤，不大，大約就是一枚銅錢的大小，原本不太引人註意的東西，卻因為他一雙好看的手而讓她一眼就能看到，如白璧微瑕。
她看在眼裏，微微皺眉，受傷了，是人為還是意外？又是怎樣傷到的？
腦子裏這會已經沒再去糾結方才關於名諱的爭執，她眼神敏銳的看著那一塊傷口的位置楞了神，那傷口上還有些不平整，看起來像是新傷，近日也沒聽說哪裏有戰亂或是動蕩，究竟是因何而傷。
肖晗手上動作沒停，嘴裏還在繼續方才的話：“怎麽沒關系？還是你想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對著孤一口一個皇兄，還是一口一句殿下？”
她思緒有些回神了，聽話聽了一半，還有些懵懵懂懂，她看著肖晗問：“什麽意思？”
“你是知道的，孤這人喜歡挾恩圖報，行了善事就必要回報。”
…
“嘭”
這開門的動靜委實有些大了，連正在屋裏飲著茶的江瓊兒都被嚇到，一口茶含在嘴裏一半在喉嚨一半又在嘴裏，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一口氣吞下去，卻被嗆的咳嗽不已。
“咳咳，你近日是怎麽了，咳咳，不是不聲不響就是動靜如雷，難道真的是心裏有了意中人，又看到人家心有所屬，才會茶飯不思之後又心緒激動吧？”
江瓊兒好不容易緩過氣，但因為是被她嚇到的原因嘴上忍不住數落了兩句。
朝露是生氣生的，從錢家別苑回來的這一路上氣也沒有消，心裏憋不住了，才會在推門的時候用的力氣大了些，但看江瓊兒這被嚇到的樣子，心裏難免愧疚。
她乖巧的替江瓊兒順著那口氣，嘴唇微微翹起，心裏還在氣不過，有些咬牙切齒的回答：“不是，只是遇上了無賴。”
江瓊兒聽後一驚，朝露如今是這遙城官學裏的夫子，素日來接觸的人本就不少，又生的一副瓷白的皮膚，我見猶憐的面容，在這黃沙漫天的偏遠邊城原就是一個惹眼的存在，聽說剛來遙城那會，左鄰右舍的人都打聽過她，城中的媒婆亦是登門過幾次。
但朝露每次都搖頭不予答應，再多問一句她就說自己八字命硬，親緣淺薄，害怕克人家，一個獨身的漂亮女人，又千裏迢迢來此久居，紅顏禍水的道理誰都懂，此話一出，眾人亦是緘默，但自那之後，再想同她談論此事的人都會多思慮一番在登門。
只有去歲的時候，那錢家小少爺錢川不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在花燈會上見到她後有些言語上的冒犯，這事那晚鬧的還頗大，也是從那時起江瓊兒對此類事尤其的敏銳，而今聽到她說遇上無賴，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又是那錢川嗎？”
朝露搖搖頭，說不是，江瓊兒擔心她，但又礙於害怕朝露在意，想要追問又有些難以啟齒，嘴裏囁喏了半晌，想勸朝露若是真的害怕，就不要再去官學當夫子了，畢竟日日拋頭露面遭有心人惦記也是難免，如若真想安安生生在這裏過日子，可以進高門當西席，像她這樣。
後背上還是朝露繼續輕撫順氣的手，她正在思考怎麽開口，就聽身後的人喟嘆了一口氣，同方才咬牙切齒的語氣判若兩人，她好奇，轉臉過去看，就看她一張白皙的巴掌小臉一副煩悶的樣子，眉宇深壑，苦大仇深。
“怎麽了這事？”她驚到，握住她雙手就將人拽到身旁坐下。
她默不作聲，緘默了好一會，才慢慢擡頭看向江瓊兒，眼尾有些微微發紅：“表姐，我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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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在幼時曾經養過一只貓, 那貓很是溫順，平日裏每當朝露輕撫它身上時候，它會發出喵喵的聲音, 心情好的時候還會主動靠在朝露身上，同她很是親近。
也是因為那貓的脾性溫順又喜愛在朝露身上撒嬌, 有一年夏日的一個夜晚，朝露有些懶散的在殿內的榻上躺著看書, 屋外響著悶雷, 夏日的天氣總是伴隨著雷雨的夜晚，屋子裏也是悶悶熱熱的，肖晗命人給她準備了幾個冰鑒, 放在屋內的各處, 想以這樣的方式來緩解夏夜的燥熱。
同人一樣，那貓也畏熱，長夜漫漫它也喜歡靠近冰鑒休憩, 屋外的天色已經全部黑了，偶爾還能閃過銀蛇般的閃電, 朝露低頭看書久了脖子有些痛, 剛擡頭想揉揉脖頸, 屋外一道能照亮半邊天的閃電就這樣落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電聲，朝露被嚇的縮了縮脖子, 正在心有餘悸的時候，那原本側臥在冰鑒旁的貓像是受到莫大驚嚇，一個翻身就跳了起來，原本平順的毛被炸起, 情緒也變得暴躁不安，不停地在屋內上躥下跳, 邊跑嘴裏還一邊嘶吼，誰也安撫不下來。
而此刻的她就如同那日被驚駭到炸毛亂竄的貓一樣，蹭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若不是肖晗反應極快的松手後退與她隔開些距離，想必這會他的唇齒都會因此而受傷。
她受到了驚嚇，情緒有些難以言表的激動，肩膀被胸口的起伏帶動，面色難看，眉頭深鎖的盯著眼前的男人，語氣是在錢川等人聽來都能受驚的程度：
“肖晗！你在胡說什麽！”
但眼前的男人卻一副面帶淺笑的樣子看著她，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自顧的說：“這個稱呼比方才的兩個都要好，”說完擰眉想了一瞬“但還是不如孤方才說的那個好。”
“你！”
她此刻有些後悔方才過早的對這個男人下了定義，什麽沈著冷靜，什麽內荏穩重，如今看來都是假象，明明他之前還說他在自己這裏已經沒了立場，卻轉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放浪。
十年內廷的生活再加上兩年的遙城經歷，也只能讓她說出這最最出格的兩字來形容當下的肖晗。
看著他這會一臉平靜的樣子，朝露覺得自己已經深刻打磨了兩年多的心性在他面前好似不起任何作用，深深吸了一口氣，暗示自己鎮定後才開口：“殿下知曉我不喜如此。”
神色板正，不像說笑的樣子，眼下的情形和兩人如今的關系並不適合他說出剛剛那翻話，朝露表明態度，卻見他慢慢回身踱步到方才的位置上，悠悠然坐下，嘴裏邊道：“蕭夫子還和從前一樣，不過一兩句笑言就如此當真。”
“可民女不覺得殿下方才的話是笑言，沒人會用這樣的話來當成玩笑。”她氣還沒消，語氣硬邦邦的。
肖晗一臉正色的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回答：“如此說，你是將它當成了真話？”
是真的想喚夫君，還是真的還愛他？
他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朝露這會心裏的火氣有些壓不住了，自今日同他見面以來好似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被他牽著鼻子走，她沒有同百官舌戰的經歷，也沒有一副很好的口舌，自然在這上面比他差遠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同他多說一句話了，再這樣下去會忍不住像對小意母親那樣同他吵起來。
她需要冷靜，只當眼前這人是於她有過幫助的恩人，而今恩人不過玩笑兩句，還不值當她如此。
肖晗也一直在觀察她，看她又漸漸變的同以前一樣，氣不過又發不出的樣子才覺得熟悉，也沒讓她氣太久，他見好就收：“這裏既不是遙城也不是京城，你若再喚皇兄或者殿下確有不妥，孤方才的話也不無道理。”
她這會還在平覆自己的情緒，沒那麽多心思去想他說的話，還不待她多思慮一會，就聽肖晗又言：
“既如此，那便喚名諱便可，肖晗和蕭朝朝，倒也算般配。”這話說的那麽的理所應當，但聽起來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能讓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殿下這是在折煞民女，您的名諱不是我這等升鬥小民就敢喚的。”她語氣裏已經隱隱透出不善，明明只是一場簡單的談話現在都被他攪的變了些味道。
肖晗搖搖頭，狀似無意的提起：“可孤似曾記得，方才是誰欲言又止的說了一半，說孤幫了她一個大忙，她不想欠人情的？”
朝露詫異道：“但這和名諱沒有關系。”
肖晗掖了掖手邊的袖子，方才替她上藥的時候，袖口上不小心沾上了些藥油，他這會正仔細的查看著，卷起了最裏層衣物的袖子，露出了一截手腕骨來。
她如今都還清楚的記得，肖晗的雙手因為常年習武的原因，掌心有一層薄繭，不厚，但卻能在每次與她相接觸的的時候磨的她癢癢的，或許他比較幸運，習武多年，又征戰多年，手上除了薄繭外並留下什麽傷口，一雙手骨節分明，修長勻稱，最重要的便是，這雙手有用不完的力量。
朝露在這雙手上嘗過甜頭，也吃過虧，每次疲憊到想耍賴的時候，這雙手就會將自己桎梏的牢牢的，嘴裏說著沒力氣，不想動，但是腰部貼上的那雙能讓人酥酥麻麻的手會替你動，再替你用力，亦或是她在情動時分故意使壞，挺直腰肢，讓他進退兩難的時候，那雙手也會毫不猶豫的落在後面，輕拍，再輕拍。
她深知那是一雙多好看的手，能寫字，能習武，能打馬球，還能抱她，最重要的是，那雙手上沒有一點瑕疵，白璧無瑕般的好看。
但就是這會，朝露在餘光中不經意瞥見他整理袖口的時候右手靠近腕骨手背的位置有一個傷疤，不大，大約就是一枚銅錢的大小，原本不太引人註意的東西，卻因為他一雙好看的手而讓她一眼就能看到，如白璧微瑕。
她看在眼裏，微微皺眉，受傷了，是人為還是意外？又是怎樣傷到的？
腦子裏這會已經沒再去糾結方才關於名諱的爭執，她眼神敏銳的看著那一塊傷口的位置楞了神，那傷口上還有些不平整，看起來像是新傷，近日也沒聽說哪裏有戰亂或是動蕩，究竟是因何而傷。
肖晗手上動作沒停，嘴裏還在繼續方才的話：“怎麽沒關系？還是你想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對著孤一口一個皇兄，還是一口一句殿下？”
她思緒有些回神了，聽話聽了一半，還有些懵懵懂懂，她看著肖晗問：“什麽意思？”
“你是知道的，孤這人喜歡挾恩圖報，行了善事就必要回報。”
…
“嘭”
這開門的動靜委實有些大了，連正在屋裏飲著茶的江瓊兒都被嚇到，一口茶含在嘴裏一半在喉嚨一半又在嘴裏，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一口氣吞下去，卻被嗆的咳嗽不已。
“咳咳，你近日是怎麽了，咳咳，不是不聲不響就是動靜如雷，難道真的是心裏有了意中人，又看到人家心有所屬，才會茶飯不思之後又心緒激動吧？”
江瓊兒好不容易緩過氣，但因為是被她嚇到的原因嘴上忍不住數落了兩句。
朝露是生氣生的，從錢家別苑回來的這一路上氣也沒有消，心裏憋不住了，才會在推門的時候用的力氣大了些，但看江瓊兒這被嚇到的樣子，心裏難免愧疚。
她乖巧的替江瓊兒順著那口氣，嘴唇微微翹起，心裏還在氣不過，有些咬牙切齒的回答：“不是，只是遇上了無賴。”
江瓊兒聽後一驚，朝露如今是這遙城官學裏的夫子，素日來接觸的人本就不少，又生的一副瓷白的皮膚，我見猶憐的面容，在這黃沙漫天的偏遠邊城原就是一個惹眼的存在，聽說剛來遙城那會，左鄰右舍的人都打聽過她，城中的媒婆亦是登門過幾次。
但朝露每次都搖頭不予答應，再多問一句她就說自己八字命硬，親緣淺薄，害怕克人家，一個獨身的漂亮女人，又千裏迢迢來此久居，紅顏禍水的道理誰都懂，此話一出，眾人亦是緘默，但自那之後，再想同她談論此事的人都會多思慮一番在登門。
只有去歲的時候，那錢家小少爺錢川不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在花燈會上見到她後有些言語上的冒犯，這事那晚鬧的還頗大，也是從那時起江瓊兒對此類事尤其的敏銳，而今聽到她說遇上無賴，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又是那錢川嗎？”
朝露搖搖頭，說不是，江瓊兒擔心她，但又礙於害怕朝露在意，想要追問又有些難以啟齒，嘴裏囁喏了半晌，想勸朝露若是真的害怕，就不要再去官學當夫子了，畢竟日日拋頭露面遭有心人惦記也是難免，如若真想安安生生在這裏過日子，可以進高門當西席，像她這樣。
後背上還是朝露繼續輕撫順氣的手，她正在思考怎麽開口，就聽身後的人喟嘆了一口氣，同方才咬牙切齒的語氣判若兩人，她好奇，轉臉過去看，就看她一張白皙的巴掌小臉一副煩悶的樣子，眉宇深壑，苦大仇深。
“怎麽了這事？”她驚到，握住她雙手就將人拽到身旁坐下。
她默不作聲，緘默了好一會，才慢慢擡頭看向江瓊兒，眼尾有些微微發紅：“表姐，我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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